竹子妖

随心更

【和离】生别离(四)

你们不是说我不填这个坑嘛!(滑稽)

要看嘛!

来啊来啊,吃刀子了!

吃完好好留个言说下感想好不好嘛~么么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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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裹紧身上的麻布披风,低垂着眉眼混迹在人群之中。


前方,温家人设置了一道关卡,正在一个一个排查可疑之人。


温乾拿着一副画像,扫视眼前人一会儿后,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其赶紧走。他瞧了瞧队伍后方的人群,看见一个大热天裹着披风的人,顿觉可疑。他眯起眼睛,指着对方大声道:


“你!裹着披风的那个!过来!”


半晌,只见那人身形不稳,然后颤颤巍巍地走到温乾跟前,小声道:“大人。”


“大热天的你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做什么?摘下来。”温乾低头看着这个佝偻着背的人,手指不动声色的摸上腰侧的佩剑。


“大人,咳咳……”那人咳嗽几声,颇为无奈道:“我染了寒症浑身发冷。所以才——”


温乾懒得听他解释,一把扯下兜帽:“哪来这么多废话!”


兜帽下,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年轻人的脸,面色暗黄嘴唇发白,一双眼睛都昏沉无光,看起来就是一个久病不愈的人。


温乾打量一番,道:“你到前面去做什么?”


男子喘了几口气,抬起手直指关卡后十几米后的医馆:“看病。”


温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,然后挥挥手道:“过去吧。”


“谢谢大人。咳咳。”


温乾见那个男子进了医馆后,才收回目光继续盘查下一个人。






男子在进入医馆后,冲前台的人点点头示意,便走到拐角处拐进一个小隔间,打开门走了进去。


“呕——咳咳——”


男子在关紧门后立马冲到水池旁干呕起来,他伸出二指压住舌根,吐出几口酸液后,感觉脸上的灼热渐渐褪去才舒了一口气,接起旁边竹筒里的水漱了漱口洗了手直起身,露出一副焕然一新的面孔。


江澄抹了抹脸上的水珠,心道自家表哥给的这什么药真难吃。


“恭喜,你接下来就可以去眉山了。”


虞青泽步入屋内,一双狐狸眼狡黠的看着自家表弟道:“你别在心里骂我,鬼知道那温狗会突然在这个小县城里设关卡,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不成。话说,你怎么跑到姑苏蓝氏去的?也不怕别人转头把你卖了。”


江澄翻了一个白眼:“泽芜君不是那样的人,我是在半路碰上他的。现在百家结盟,将要共同讨伐……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去眉山?”


虞青泽走到窗户旁边,透着细缝望了望窗外,道:“再等等,等我们的人再过一趟关卡,我们再走。”


“还要再过关卡做甚?”江澄疑惑道:“不是已经过来了吗?怎么还要回去?”


“表弟啊,你看完病不回家吗?”虞青泽看了一眼江澄,冲他示意:“刚刚盘查你的人是温乾,此人别的本事没有,就是办事儿仔细而且记忆力好。我跟他接触过几次,这个人记物基本上是过目不忘。你刚刚在他眼前晃了那么久,他早就记住你的脸了。而且你说你要看病,他见你进来的,倘若你看了病却没出去,你说他会不会过来查这间店铺?你看看——他现在还在往这打量呢。”


江澄听此,凑到虞青泽旁边向下望去。果真,那温乾一边盘问下一个人,一边朝这里打量——果然是个多疑的人。








江枫眠飘在两个人身后,听了虞青泽的分析点点头,对这个外甥多了几分赞赏。


如今魏婴下落不明,江澄独自一人逃难途中偶遇蓝曦臣被带回来云深不知处,又碰到随后赶来的虞青泽,这当真让江枫眠松了一口气。


虞青泽虽然幼时调皮捣蛋,但是天生聪慧。这几年长大以后,也是愈发稳重。如今虞老夫人派人寻找自己外孙江澄,这虞青泽便接了这份差事,不到三日便得知自己的表弟正身处蓝家,这才赶紧去姑苏将人接了出来。


虞青泽拉过江澄,对他说道:“看,那个人要过去了。”


江澄望过去,看见一个和自己身穿一模一样的披风的人拎着一串药包,慢吞吞地往关卡走。行至半路,那温乾便上前扒开人的兜帽又查看了一会儿,然后夺过药包拆开……


“这温狗怎么这么多事!”江澄恨恨骂道。


“拿着上头的钱办事儿,能不认真吗。”虞青泽瞅了一眼自己的人,发现对方安然无恙的过去后才松了一口气。他看着江澄说道:“温乾这种人身在温家固然招人恨,可若是他身为咱们的手下,就凭他办事儿的态度,我也得给他加钱加位。”


江澄虽然厌恶温家,但是也不得不承认,温乾这种人放在百家里都是吃香的。


虞青泽见事情已经成功,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。他道:“好了,接下来你换身衣服,我带你从小路出去。咱们得在天黑前进入巴蜀。”


江澄点点头。忽然,他想起来什么,急忙对虞青泽道:“表哥,能否拜托你一件事?”


“何事?”


江澄抿了抿嘴,见虞青泽面露疑惑,他迟疑了一下才道:“能否派人去寻一下魏婴?他与我分别后便不知所踪。我害怕他……”


“阿澄。”


虞青泽背过身,语气不是很好。江澄见此只得住了嘴,他心知虞家人此刻并不想过多提魏婴。虞青泽背对着他说道:“你那个师兄我会派人去找。但是,你若是到了眉山,表兄劝你一句,千万不要提这个人,特别是在祖母面前。”


江澄心里有些难过,他知道虞青泽是为了他好,毕竟事情的起因经过肯定都已经传进眉山了,他阿娘的死注定是他外祖母的心口痛。


虞青泽透过铜镜看见他的表情,微微叹了一口气。他扭过头对江澄说道:“你与魏无羡自小长大,感情深厚,这无可厚非。可是,你想想,那么多世家公子被送去温家教化,他强出头挑衅温晁之事,早已经在百家传遍。你姐姐阿离前几日不过提了这个名字,就惹得祖母大发雷霆。如今你,最主要的是挑起江家大梁,千万不要被其他的事情绊住了脚。”


江澄压下内心的情绪,他深吸一口气冲虞青泽行了一礼:“我知道了,多谢表哥提醒。”


江澄换了一套衣服,又被虞青泽在脸上涂抹一番后才跟着他出了后门往山上去。行至半路,江澄扭过头看着山下的楼阁,咬了咬牙扭过头继续上山


魏婴,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!


江澄握着银铃,默默祈祷。












江厌离连续几日都在虞氏仙府外等着两个弟弟的消息,终于在第七天的清晨见到了江澄。江枫眠见了女儿,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。


姐弟二人抱头痛哭一番后,江厌离带着江澄去见了他们的外祖母。


“外祖母。”江澄看见仿若一夜之间苍白了半头青丝的老人,又没忍住掉了泪。


“阿澄?是我的阿澄?!快!快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!”


虞老夫人瞧见历尽艰辛的外孙,声音哽咽,几步上去一把抱住他。摸着外孙单薄几分的脊背,虞老夫人痛骂道:“杀千刀的温氏!真当我百家弟子都好欺负的不成!如今,若不拿他们的项上人头祭你阿娘的在天之灵,怎可消除我心头之恨!”


江澄抹了抹眼泪,他劝慰道:“祖母放心!如今百家结盟,准备伐温!外孙一定重振江家,带领江氏子弟杀尽温狗,报我父母之仇!师门之仇!”


虞老夫人瞧着眼前的江澄,看着他和女儿相似的面容,纵然心痛万分,可总归有了一点安慰。


紫鸢虽然死了,可是她的孩子都好好的。如今儿子性格坚韧,是个能担当起大任的人!她这个老婆子也能放心一些。


“好好好,不枉你爹娘多年的栽培!”虞老夫人拍拍江澄的手,转头对江厌离说道:“阿离,阿澄好不容易回来,你多照顾一些你弟弟。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打扰你们团聚,你们姐弟俩好好说说话。”


江厌离点点头:“外祖母,您放心。阿离知道了。”


目送虞老夫人离去的背影,江厌离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眼睛里打转转的泪水。江澄回过头见她哭了,连忙道:“阿姐?阿姐你别哭了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
江厌离点点头,一把抹掉泪水。她看着疲惫的弟弟,说道:“姐姐没事。放心,姐姐会坚强的。阿澄,你先休息,我去把饭给你端来。你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过的,看看你都瘦了一大圈。”


江澄笑了笑,他对着江厌离说道:“我不饿。表哥一直在照顾我,到是阿姐你,这几日担惊受怕的,快去休息吧。”


江厌离摸了摸江澄的脑袋,让他好好休息,自己准备出去。走到门口,她忽然想起魏婴,她本来想问江澄,但是看见江澄一副疲倦之色坐在床上,又想来前几日祖母生气,忍了忍还是没有开口询问。


江厌离轻轻阖上门,她心想:


阿澄已经很累了,就不要让他再操心了。老天保佑,阿羡会没事的。







江枫眠见儿子终于能够安稳的睡一次觉,便飘到一旁坐着。


他许多年未曾来过眉山了。


今日见了虞老夫人,他突觉对方老了许多。想来是因为三娘子的死,让这个曾经雷厉风行的老人受了打击。


江枫眠现在想起虞紫鸢,就内心疼痛。


夫妻二十载,一直争吵不休。他不懂她,自以为是处处退让,她不愿意低头,什么都不告诉他。结果二人连死前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。甚至现在,他俩连在黄泉之下见面也成了奢望。


思及此处,江枫眠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澄手上的紫电。


三娘她到底什么时候让紫电认得主呢?江枫眠面容惆怅。他很想问问妻子,为何这么多年,都不愿意告诉他一声?


“阿娘!”


突然一声惊叫传来,江枫眠连忙到了床前,只见儿子面容扭曲痛苦万分,伸着手不知要做什么。


江枫眠叫他:“阿澄!阿澄你醒醒!”


江澄沉浸在梦里,开始挣扎。他像是被绑住一般在床铺上扭动,脚还不停的踹来踹去。


“阿娘啊!”他突然撕心裂肺起来:“父亲还没回来——你再等等他好不好?!”


江枫眠愣住。


“娘……娘啊……”江澄泪流满面,他蜷成一团抽噎道:“父亲他……他会回来的啊……”


“他不会丢下你的……呜……”


“你为什么不等他了啊……”


江澄挣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,他像是小兽一样把自己蜷缩在一起。


江枫眠捂着胸口低下身。


尖锐的疼痛撕扯着他,让他忍不住痛呼、哽咽……


“江枫眠!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?!有没有阿澄!有没有这个家!”


“江枫眠!你只要出了这家门!我们就永不相见!”


“江枫眠你听到没有!”


“江枫眠!”


虞紫鸢最后愤怒的声音里包含的委屈此刻逐渐清晰。江枫眠捂着心口忍不住干咳几声,像是要咳嗽出心、肺一般,剧烈的咳嗽起来。


他想起来了。


每一次争吵过后,虞紫鸢都会在家里待着,不会出去。待在他能找到的地方,生闷气。


“原来……你是一直在等我找你吗?”


眼睛有些朦胧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。


江枫眠捂住眼睛,不愿再去细想——


虞紫鸢不是没等到他,而是不愿意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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